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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骥： 向阳轶事
bj 2012-12-29, 09:48
原帖在2007.5.14发到“老苯天空”上，现转载。
看‘老苯天空’那么多精彩段子，我也凑个份子。忆几段小故事，虽都是一般过去时，权当下一道小凉菜，以飨网友。兴许会给同在那片天空下生活过的您唤起更多绚丽的记忆色彩。
之一：蹭车
七十年代的向阳厂，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。我下班后像往常一样走在回宿舍的路上。
走到向阳厂卫生所门前，忽然身后传来一阵阵摩托车的轰鸣声，由远而近，开到离我不远时，‘嘎’的一声停下来。车上的人向我招手：
“喂，你去哪儿？”
我扭头一看，原来是厂调度室的老谢师傅。见他那胖胖的身材，雄赳赳的压在一辆幸福牌双轮摩托车上，正笑眯眯地问我。
“我回宿舍。”
“我正好路过，捎你一段。”
“太好了！”
我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他的跟前，一个漂亮的骗腿骑了上去。
“坐好了！”
谢师傅叮嘱的话音未落，摩托车就像离弦之箭飞一般地冲了出去。还没等我回过闷来，我已经一个屁股蹾重重地坐在了地上。眼看着那辆摩托车扬起阵阵的烟尘，带着轰鸣声飞快远去了。我怔怔地坐在地上半天没起来，心里说我是招谁惹谁了。
说来也巧没过几天，我在食堂又遇见老谢师傅。打完招呼，他好像想起了什么问我：
“前几天我骑摩托车带你回宿舍，可等我开到你宿舍门口，我身后却不见你了，不知你什么下车啦？你小子还真够勇的，我开那么快的车，你居然敢飞身跳车？”
“我哪有那本事啊，其实那天我压根就没蹭着车。”我把那天从车上掉下来的事向他说了一遍。
“噢，原来是这样，那太对不住了，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呀。可能是你的份量太轻了，换成我这坨儿，就没事了！要不这样吧，哪天有时间我再带你兜一圈，把损失补回来？”谢师傅两眼露出狡黠的神情。
“别、别、别！您老人家饶了我吧！”
“一年遭蛇咬，十年怕井绳！你害怕啦？”谢师傅不解的问
“何止是害怕，还有危险呢！”我故意装作一脸严肃。
“有什么危险呀？”谢师傅有点纳闷。
“您想呀，我要是再上您的车，肯定会使劲揪住您，您这车又是猛地一撺，弄不好我再把您给拽下来，咱俩还不都摔下来了？咱俩这一摔下来不要紧，那车不就成了无人驾驶的车了，还不逮谁撞谁，您说危险不危险？”我说完先乐了。
“你小子就糟改我吧。”谢师傅说完也乐了。
之二：篮球场上
在向阳厂生活那阵子，我经常泡在球场里玩。认识了许多球友，苯酚丙酮车间的刘师傅就是其中一个。别看刘师傅个子不高，但长得很粗壮，在球场上一点不吃亏。
这一天，我们好几个人又凑到一起打起半场来。
比赛开始后，我得到球，带球准备过老刘后上篮，刚起步还没作完过人动作，老刘一个大跨步，把身子一横，胯部一使劲，我身子一下子失去了平衡，动作也走了形，球不知怎么就跑到他手里了。但见刘师傅手里拿着球，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：
“想过我，门儿也没有！”
“刘师傅，您阻挡犯规了。”我争辩道。
“犯规？我这叫关门！你懂不懂？”
“关门？充其量就半扇儿，也能称为关门？”我与他继续争辩。
“你甭管一扇还是半扇，反正是关上了，再说球在我手里。” 刘师傅扶了扶眼镜不屑地说。
这时几个哥们儿走过来，有的替我帮腔，刘师傅有点不高兴了说：
“你们才玩了几天篮球，敢跟我码，有谁叫板？好哇，敢不敢跟我们车间真枪真刀地干一场？”
还别说，那时在向阳厂的篮球场上，老苯的篮球队确实挺厉害。他们拥有厂级篮手王飞和刘春生，他俩不仅弹跳极佳而且运球速度飞快，尤其是刘春生的45度角中远投篮弹无虚发；加上王建国更是满场拼杀，不惜体力，再加上杨计超、李强、朱承民等个个都是能攻善守。还有仁兄宗祝平、吴焕旭，1米90的个儿往篮下一站，多唬人啊！
老刘一看我们不说话了，他更来劲了：
“怎么样，吓傻了吧，实话跟你们说，对付你们这些非标部队，根本用不着我们一队。用我们车间的二队，就能打败你们。信不信？”
“二队？二队是什么人呀，是不是就你老刘这样的凑五个人呀？”我们有点嘲弄的问。
“告诉你们吧，二队就是我们车间的女队！”老刘自豪的说。
“女队？”
“对了！你们别小看我们二队，跟她们交手还未必是个儿，就连我们一队跟她们交手有时都很费劲，更何况你们呢。”
“那您属于哪个队的呀，一队还是二队？”我成心这么问他。
“不瞒你说，我在我们车间充其量也就是三队四队吧，老苯打篮球的高手海啦，且轮不上我呢。当然我可以二队当个参谋什么的，给她们支支招，不杀你们个二三十分不算赢！”老刘更加洋洋得意起来。
“你就吹吧！”站在老刘身后一个哥们突然快速起动，一下子把老刘手中的篮球断下，飞也似的带球向篮框奔去，老刘哪肯善罢甘休，猛地向他扑过去，我和另一个人快速地把身体一并，嘴里高喊一声“关门！”一下子就把老刘挡在了外面。
“行啊，刚学会就卖上了。不过你们给我听好喽，哪天我约了我们二队跟你们练一场，有本事就接招吧！非叫你们偿偿我们二队的厉害。”说完他又扶了扶眼镜，拍了拍身上的尘土，然后拿起场边的衣服，吹着口哨，挺着胸脯，像个打了胜仗的将军，离开球场走了。
您还别说，假如刘师傅说的不是戏言，未必不是一件好事！因那时向阳厂业余生活不算丰富，真要来一场男女混合大战，肯定热闹非凡！
之三：玻璃管风波
第一次和金安静师傅见面是在上海，那时我们正在高桥化工厂实习。
带队的领导向大伙介绍了老金，说他是从老苯车间调到我们车间当分析员的。那时老金给我的第一印象是：不太爱讲话、说话细声细语、一说话爱脸红、有点腼腆。
回到厂里，我们彼此住得不远。我住在单身楼一层，金师傅住在邻楼的三层，中间隔着20多米远。
有一天，我们几个小青年在宿舍里闲暇无事。不知谁弄来一根长长的玻璃管，有人和了点泥巴塞到管子里当子弹，用嘴一吹，黄泥巴像粒子弹被吹了出去，射得很远，打在墙壁上都‘啪啪’作响。
偏巧老金这天买了许多大硬柿子，正耐心地把柿子一个个放到窗外晒。
那天的太阳光特足。阳光照射在老金宽大的脑门上，闪闪发光。他的一举一动，这边看得真真切切。
我们突发奇想，不由自主的把那支玻璃管架到窗户楞上，开始对准了毫不知觉的老金。有的人还学着电影《地道战》中的台词，小声说着：
“各小组注意，你们各自为战，不准放空枪，开火！”
话音刚落，手持玻璃管的老兄鼓足气使劲一吹，只听‘扑’的一声，一颗黄泥巴弹丸从管体飞出，带着一股风直奔20多米开外的金师傅而去。‘啪’！正好击中老金宽大的脑门上！他“啊”的叫了一声，手中几个柿子也应声落到楼下摔烂了。这边哥几个一看闯祸了，扔下玻璃管子，一个个比兔子跑得还快，全都溜了。
我在外边转了一大圈，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到宿舍。一眼就看见在楼道里的老金手里拿着那只玻璃管正和车间领导说话。
领导看见我，马上把我叫住问：
“你知不知道你们宿舍是谁用玻璃管子袭击了老金师傅？”
“我不知道！”
“不可能，在你们宿舍发生的事你能不知道？”
“我真不知道，刚才我没在宿舍里，再说我们宿舍又不是我一个人住。”我辩解道。
这时我才看清老金脑门上还残留着一块微微的黄印。
领导见没问出什么，有点动怒的说：
“太不像话，竟敢在大白天明目张胆地袭击一位工作多年的师傅。这事要好好查清楚，刹刹这股歪风邪气！”他转过头又冲着老金说：“你先回去消消气，等我查清后再作处理。”
这时老金脸涨得通红，一激动稍有点口吃，说：“是谁对我有意见，可以当面提吗，犯不上玩阴的。领导你看，我今天不单挨了一弹，还摔烂了好几个柿子呢，今我算赔大发了。”
“逮住是谁干的，一定叫他在全车间作检查，当面赔礼道歉不说，还得叫他赔偿损失。”领导安慰地说。
金师傅悻悻的回宿舍去了。
领导手里拿着这根管子直纳闷。他像冲我又像是自言自语地说：“这玩艺也能打人？还打得那么远，那么准。”他忽然转身对我说：
“你小子真不知道是谁干的？是不是你干的？”
“我向毛主席保证不是我干的。”
“净扯淡，毛主席哪有功夫管你这闲事！”领导说完也走了。
我赶紧通风报信。哥几个有点傻眼，面面相觑。最后大家决定：打‘死’也不说！
第二天车间召开全车间大会。领导布置完新的工作后，最后拿出那根玻璃管来，指着它把老金挨泥弹打一事说了一遍，并要求：谁干的自己坦白，争取从宽处理。
会场气氛顿时紧张起来，沉闷了足足有两分钟，突然一个声音打破了沉寂。
“我来说说。”原来是老金准备发言。
“就这件事我想表个态。我觉得这些小青年也没有什么恶意，可能就是和我开个玩笑吧。以后大家在一起共事，应该相互尊敬。所以我想请领导理解，不要再追究什么了……。”
听的出来，老金是发自内心说的。他的话音刚一落，很多人都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，尤其是我们的掌声鼓得比谁的都响……。
多少年过去了，以上这些主人公先后驾鹤西去。每当回想起与他们相处的日子，竟然像是珍藏在记忆深处的一本影集，永远都是那么温馨、那么清晰，令人回味无穷。
2007-05-14 15:54
向阳轶事 作者：黄骥
看‘老苯天空’那么多精彩段子，我也凑个份子。忆几段小故事，虽都是一般过去时，权当下一道小凉菜，以飨网友。兴许会给同在那片天空下生活过的您唤起更多绚丽的记忆色彩。
之一：蹭车
七十年代的向阳厂，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。我下班后像往常一样走在回宿舍的路上。
走到向阳厂卫生所门前，忽然身后传来一阵阵摩托车的轰鸣声，由远而近，开到离我不远时，‘嘎’的一声停下来。车上的人向我招手：
“喂，你去哪儿？”
我扭头一看，原来是厂调度室的老谢师傅。见他那胖胖的身材，雄赳赳的压在一辆幸福牌双轮摩托车上，正笑眯眯地问我。
“我回宿舍。”
“我正好路过，捎你一段。”
“太好了！”
我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他的跟前，一个漂亮的骗腿骑了上去。
“坐好了！”
谢师傅叮嘱的话音未落，摩托车就像离弦之箭飞一般地冲了出去。还没等我回过闷来，我已经一个屁股蹾重重地坐在了地上。眼看着那辆摩托车扬起阵阵的烟尘，带着轰鸣声飞快远去了。我怔怔地坐在地上半天没起来，心里说我是招谁惹谁了。
说来也巧没过几天，我在食堂又遇见老谢师傅。打完招呼，他好像想起了什么问我：
“前几天我骑摩托车带你回宿舍，可等我开到你宿舍门口，我身后却不见你了，不知你什么下车啦？你小子还真够勇的，我开那么快的车，你居然敢飞身跳车？”
“我哪有那本事啊，其实那天我压根就没蹭着车。”我把那天从车上掉下来的事向他说了一遍。
“噢，原来是这样，那太对不住了，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呀。可能是你的份量太轻了，换成我这坨儿，就没事了！要不这样吧，哪天有时间我再带你兜一圈，把损失补回来？”谢师傅两眼露出狡黠的神情。
“别、别、别！您老人家饶了我吧！”
“一年遭蛇咬，十年怕井绳！你害怕啦？”谢师傅不解的问
“何止是害怕，还有危险呢！”我故意装作一脸严肃。
“有什么危险呀？”谢师傅有点纳闷。
“您想呀，我要是再上您的车，肯定会使劲揪住您，您这车又是猛地一撺，弄不好我再把您给拽下来，咱俩还不都摔下来了？咱俩这一摔下来不要紧，那车不就成了无人驾驶的车了，还不逮谁撞谁，您说危险不危险？”我说完先乐了。
“你小子就糟改我吧。”谢师傅说完也乐了。
之二：篮球场上
在向阳厂生活那阵子，我经常泡在球场里玩。认识了许多球友，苯酚丙酮车间的刘师傅就是其中一个。别看刘师傅个子不高，但长得很粗壮，在球场上一点不吃亏。
这一天，我们好几个人又凑到一起打起半场来。
比赛开始后，我得到球，带球准备过老刘后上篮，刚起步还没作完过人动作，老刘一个大跨步，把身子一横，胯部一使劲，我身子一下子失去了平衡，动作也走了形，球不知怎么就跑到他手里了。但见刘师傅手里拿着球，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：
“想过我，门儿也没有！”
“刘师傅，您阻挡犯规了。”我争辩道。
“犯规？我这叫关门！你懂不懂？”
“关门？充其量就半扇儿，也能称为关门？”我与他继续争辩。
“你甭管一扇还是半扇，反正是关上了，再说球在我手里。” 刘师傅扶了扶眼镜不屑地说。
这时几个哥们儿走过来，有的替我帮腔，刘师傅有点不高兴了说：
“你们才玩了几天篮球，敢跟我码，有谁叫板？好哇，敢不敢跟我们车间真枪真刀地干一场？”
还别说，那时在向阳厂的篮球场上，老苯的篮球队确实挺厉害。他们拥有厂级篮手王飞和刘春生，他俩不仅弹跳极佳而且运球速度飞快，尤其是刘春生的45度角中远投篮弹无虚发；加上王建国更是满场拼杀，不惜体力，再加上杨计超、李强、朱承民等个个都是能攻善守。还有仁兄宗祝平、吴焕旭，1米90的个儿往篮下一站，多唬人啊！
老刘一看我们不说话了，他更来劲了：
“怎么样，吓傻了吧，实话跟你们说，对付你们这些非标部队，根本用不着我们一队。用我们车间的二队，就能打败你们。信不信？”
“二队？二队是什么人呀，是不是就你老刘这样的凑五个人呀？”我们有点嘲弄的问。
“告诉你们吧，二队就是我们车间的女队！”老刘自豪的说。
“女队？”
“对了！你们别小看我们二队，跟她们交手还未必是个儿，就连我们一队跟她们交手有时都很费劲，更何况你们呢。”
“那您属于哪个队的呀，一队还是二队？”我成心这么问他。
“不瞒你说，我在我们车间充其量也就是三队四队吧，老苯打篮球的高手海啦，且轮不上我呢。当然我可以二队当个参谋什么的，给她们支支招，不杀你们个二三十分不算赢！”老刘更加洋洋得意起来。
“你就吹吧！”站在老刘身后一个哥们突然快速起动，一下子把老刘手中的篮球断下，飞也似的带球向篮框奔去，老刘哪肯善罢甘休，猛地向他扑过去，我和另一个人快速地把身体一并，嘴里高喊一声“关门！”一下子就把老刘挡在了外面。
“行啊，刚学会就卖上了。不过你们给我听好喽，哪天我约了我们二队跟你们练一场，有本事就接招吧！非叫你们偿偿我们二队的厉害。”说完他又扶了扶眼镜，拍了拍身上的尘土，然后拿起场边的衣服，吹着口哨，挺着胸脯，像个打了胜仗的将军，离开球场走了。
您还别说，假如刘师傅说的不是戏言，未必不是一件好事！因那时向阳厂业余生活不算丰富，真要来一场男女混合大战，肯定热闹非凡！
之三：玻璃管风波
第一次和金安静师傅见面是在上海，那时我们正在高桥化工厂实习。
带队的领导向大伙介绍了老金，说他是从老苯车间调到我们车间当分析员的。那时老金给我的第一印象是：不太爱讲话、说话细声细语、一说话爱脸红、有点腼腆。
回到厂里，我们彼此住得不远。我住在单身楼一层，金师傅住在邻楼的三层，中间隔着20多米远。
有一天，我们几个小青年在宿舍里闲暇无事。不知谁弄来一根长长的玻璃管，有人和了点泥巴塞到管子里当子弹，用嘴一吹，黄泥巴像粒子弹被吹了出去，射得很远，打在墙壁上都‘啪啪’作响。
偏巧老金这天买了许多大硬柿子，正耐心地把柿子一个个放到窗外晒。
那天的太阳光特足。阳光照射在老金宽大的脑门上，闪闪发光。他的一举一动，这边看得真真切切。
我们突发奇想，不由自主的把那支玻璃管架到窗户楞上，开始对准了毫不知觉的老金。有的人还学着电影《地道战》中的台词，小声说着：
“各小组注意，你们各自为战，不准放空枪，开火！”
话音刚落，手持玻璃管的老兄鼓足气使劲一吹，只听‘扑’的一声，一颗黄泥巴弹丸从管体飞出，带着一股风直奔20多米开外的金师傅而去。‘啪’！正好击中老金宽大的脑门上！他“啊”的叫了一声，手中几个柿子也应声落到楼下摔烂了。这边哥几个一看闯祸了，扔下玻璃管子，一个个比兔子跑得还快，全都溜了。
我在外边转了一大圈，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到宿舍。一眼就看见在楼道里的老金手里拿着那只玻璃管正和车间领导说话。
领导看见我，马上把我叫住问：
“你知不知道你们宿舍是谁用玻璃管子袭击了老金师傅？”
“我不知道！”
“不可能，在你们宿舍发生的事你能不知道？”
“我真不知道，刚才我没在宿舍里，再说我们宿舍又不是我一个人住。”我辩解道。
这时我才看清老金脑门上还残留着一块微微的黄印。
领导见没问出什么，有点动怒的说：
“太不像话，竟敢在大白天明目张胆地袭击一位工作多年的师傅。这事要好好查清楚，刹刹这股歪风邪气！”他转过头又冲着老金说：“你先回去消消气，等我查清后再作处理。”
这时老金脸涨得通红，一激动稍有点口吃，说：“是谁对我有意见，可以当面提吗，犯不上玩阴的。领导你看，我今天不单挨了一弹，还摔烂了好几个柿子呢，今我算赔大发了。”
“逮住是谁干的，一定叫他在全车间作检查，当面赔礼道歉不说，还得叫他赔偿损失。”领导安慰地说。
金师傅悻悻的回宿舍去了。
领导手里拿着这根管子直纳闷。他像冲我又像是自言自语地说：“这玩艺也能打人？还打得那么远，那么准。”他忽然转身对我说：
“你小子真不知道是谁干的？是不是你干的？”
“我向毛主席保证不是我干的。”
“净扯淡，毛主席哪有功夫管你这闲事！”领导说完也走了。
我赶紧通风报信。哥几个有点傻眼，面面相觑。最后大家决定：打‘死’也不说！
第二天车间召开全车间大会。领导布置完新的工作后，最后拿出那根玻璃管来，指着它把老金挨泥弹打一事说了一遍，并要求：谁干的自己坦白，争取从宽处理。
会场气氛顿时紧张起来，沉闷了足足有两分钟，突然一个声音打破了沉寂。
“我来说说。”原来是老金准备发言。
“就这件事我想表个态。我觉得这些小青年也没有什么恶意，可能就是和我开个玩笑吧。以后大家在一起共事，应该相互尊敬。所以我想请领导理解，不要再追究什么了……。”
听的出来，老金是发自内心说的。他的话音刚一落，很多人都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，尤其是我们的掌声鼓得比谁的都响……。
多少年过去了，以上这些主人公先后驾鹤西去。每当回想起与他们相处的日子，竟然像是珍藏在记忆深处的一本影集，永远都是那么温馨、那么清晰，令人回味无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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